九巫阁•白衣刺客29
“呵，重罰。”
阁主理了理袖子，面色不善，“本想替你出口气，但你既然这么着急讨打——”
江誊抿唇没再多言。角落的抽打声适时响起，他安静的跪着等待发落，瞧见阁主从袖袍里掏出药瓶，“本座真怕你承担不起呢。”
一枚烬髓丹滚到掌心，江誊面不改色的接过吞下，他有准备的捏紧手指，却仍在药效发作的同时闷哼出声。
引得角落里那人突然挣动。
阁主收回了那点似有似无的怜惜，倒了第二枚药，如法炮制举在江誊身前，看他颤抖着手臂艰难入口。
然后是第三颗。
……第四颗。
江誊侧翻在地，蜷缩成一团，手指扣在刑堂干冷的灰土地上，指尖用力到发青。
“呃……嗯……”
不过半柱香的工夫，江誊承受不住的在地面翻滚，茶中的药液有弱化与吐真的效力，他从未觉得自己有这般耐不住疼。他仰面躺在地上，控制不住的不断哀訡，而阁主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，手中晃着药瓶，似是随时准备再赏一颗。
江誊求仁得仁，无助的抱紧双臂，翻身向右的时候不经意抬眼，看到那幕布下面露着一截腰腹。
他睁大眸子，在不甚清晰的视线里细细辨认，目光像被吸住了一般，结合方才隐约的异常举动，透着不可置信。
“九巫阁与朝廷势不两立，你以为这是本座的玩笑话吗？”
阁主将药瓶在石桌上拍碎，一颗颗棕红色丹药滚落在地，他从座位上飞跃绕过江誊，回手随意一扇，江誊被这劲力冲击得背部磕到椅腿上，嘴角落了紅，却仍努力朝这边望。
“未曾说过你爹娘的事，但你既然被皇帝抓去，也应猜出来些。”阁主一步一步朝角落去，压音成线，江誊感觉耳骨都跟着震动，他的话直传入心脏中，“你母亲被皇帝掳走折磨了近千个日夜，你父亲与无数九巫阁先辈为救她亦折在了皇宫里，你被皇帝囚禁数日，你师父被那老东西伤的不轻，皇廷中还有多少位护廷旧部等着覆灭我九巫阁，你却还要与一位利用你、放弃你的王爷有瓜葛？”
“阁……嗯……”江誊开口想说些什么，他对阁主的方向勉力开口，但数颗烬髓丹共同发作，他一出声便只剩低哼。
“阁老宠你，本座可由你不得。”
阁主破开幕布，被锁練牢牢锁在水池中的萧溯身形乍现，阁主似是还嫌他身上的伤痕不够多，两道劲风过去，又增出十道刀口。
他转过身来，以浑身浴血的萧溯为背景——
“给你的惩罰，收好了。”
江誊平日很少见到阁主。
他曾与阁主身边的近身侍卫一起出过任务，侍卫宿寅说阁主喜怒无常观相不得，往往一边笑着哄着安慰你，一边冷眼看你尝尽痛苦。
他今日终于领会到了。
破开幕帘，江誊在烬髓丹的药力下端坐在主座上，阁主用扇尖点在他的肩膀，封了他的穴位和言语，让他只得平视望向萧溯，看他脸上未干的晶莹。
“新皇主动来做我九巫阁的阶下囚，江誊，你功不可没。”
刑堂堂主将烙棍从萧溯胸膛拿起，勾连起焦黑的血肉，用火重新烤过，复又提到他右眼前方。
江誊看到他的身体颤抖着向后回避，那烙棍离萧溯已不足一拳距离，他心里一颤，用了全力摇头示意，但阁主只是用羽扇碰了碰他的脸，让他正了视线，不得反言。
“但你这看人的眼光可不太行。”
阁主盯着他面上的表情，声音故作阴狠，难得有这样的机会，有意还想再吓他一吓，“接下来的选择，是江誊再吃一颗，还是你弃了这对招子？”
这话是在与萧溯说。
萧溯望着江誊，喉咙滚动，隔着烙棍的热气，他仿佛要将对方的样子刻进魂魄里，于下一世再偿还他对他的辜负与罪孽。
真狼狈啊，萧溯，你这一生。
他缓缓的绽放出笑容，一如当年在九巫阁的后山上陪白衣少年雪后舞剑。
他跪于九巫阁最污秽之地，面前坐着他藏在心尖上的人。
眼睛，肺腑，想要什么便拿去好了。
他用尽最后一丝内力对江誊传音：江誊，闭目。
“我来。”
他只恨自己在江誊面前，总是如此无能至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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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感恩节，收下咱这颗感恩的心巴♠️！
彩蛋是《幼年萧溯和太子》+《黑白•凌翌醉酒》，都有点短就有缘再续叭哈哈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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